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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 | 摘自《意見不同,還是可以好好說》天下雜誌
有理說不清?原來是踩到了這個溝通地雷
我的妻子凱莉安告訴我,兒子尼可的學校放假,而我們忘記把這件事情記在行事曆上,意味著尼可那天會待在家。我原本打算照常工作,但是凱莉安有一些事要辦,問我是否能在那天早上陪尼可,晚幾個小時去上班。我說(可能態度過於漫不經心),讓尼可一人待在家裡也沒關係,他是個相當可靠的孩子。讓八歲孩子單獨留在家是否合法?我和妻子產生一些爭執。
如果我持續觀察焦慮如何產生,我就會發現,對於當天不能去工作的可能性,產生了1 或2 級的焦慮。我的回應否認了這種可能性,尋求最簡單的解決方案:讓兒子獨自待在家。對我來說,問題解決了。但對太太凱莉安來說,歧見不但沒有解決,反而越演越烈。
凱莉安:我們不可以這麼做!那是違法的,我也不放心讓他單獨在家。如果發生什麼事呢?我們無法預測。
如果我持續觀察焦慮如何產生,就該注意到,我減少焦慮的策略不適用於凱莉安,這應該足以讓我意識到她需要另一個答案。我的焦慮根源是擔心自己無法上班,這不太可能是凱莉安焦慮的原因。本來我可以問她在擔心什麼,這樣可以更了解我們意見不合的真正根源。至少,我本來可以放棄僅適用於我的解決方案,繼續尋找對我們倆都有用的方法。結果,相反地,我選擇開始爭論我的解決方案在加州是否合法,我盲目以為那就是她擔憂的原因。
我:我確定這樣不違法。
凱莉安:不,沒得商量!我覺得不安全。我實在不明白,為什麼你不能在家多待一個小時。每次孩子生病,我都要負責照顧,而你從來不用。
我:我可以留在家裡,我只是覺得尼可單獨在家一、兩個小時也沒問題。他是個可靠的孩子。
因為我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焦慮根源,所以沒發現我與凱莉安的焦慮來源不同,也因此,我沒看出我的解決方案無法解決她的問題。最糟糕的是,我堅持和她爭執她壓根不在乎的議題,忽略了她實際上想討論的事。
如果我持續多加關注這一切,我可以很容易發現,對凱莉安而言,我們的爭執和加州法律,或甚至和尼可單獨在家的可能性完全無關。對她來說,我們的爭吵實際上是一種價值判斷,判斷我是否願意投入這個家庭。等到我清楚了解問題的根源時(它花了比原本更長的時間),我留在家的提議已不足以挽救這場對話,因為它已經轉變成更大的分歧,針對我平常的所作所為,甚至我是否具備建設性溝通的能力。
當一個人試圖管控龐大的焦慮根源,將談話重點放在不足以解決問題的策略時,分歧就會不斷擴大,直到出現足以解決問題的方案為止。回顧過去的歧見,與他人進行比較,以及運用不太健康的解決方法,例如大吼大叫、羞辱、怨恨和否定等,已成為我們管理焦慮的必要手段。
我因為執著於單純的、基於訊息的衝突,因而加劇了另外兩種衝突。
我總是盡力將家庭擺在工作之前,也願意在凱莉安外出時待在家裡⋯⋯但是,我的行為卻顯示並非如此。與其尋求容易卻被誤導的爭執,我該問自己:「我對家庭的貢獻可能不夠?」是的,絕對有可能。「兒子可能還沒準備好獨自在家?」當然也有可能。鑑於這些可能性,我可以提出哪些問題,執行的可能性有多高?
這些問題是我在回顧衝突時所總結出來的重點,在接下來的幾週裡,我和凱莉安一起集思廣益。 在當下提出這些問題並非是我們的本能,這是我在許多對話中要繼續練習的技術。在生活中養成這些根深柢固的對話練習,關鍵就是去觀察爭執的觸發點。
爭執是不好的?建設性爭論是什麼?
爭執是不好的?意見不合或許不是錯誤,但也無所幫助,因為我們沒學過如何有建設性地爭論。
今天有五分之一的美國成年人有某方面的焦慮症,其中三種與絕望相關(自殺,毒品濫用和酒精相關疾病)的自殺率在過去十年持續增加,導致平均壽命在數十年來首次下降。隱藏負面情緒並不能使其消失,它們會找到其他出口。
我們需要意見不合。
著名的婚姻研究者約翰.葛特曼博士(dr. john gottman)說過,一段沒有衝突的關係,其實是沒有溝通的關係,勢必會失敗。兩個或兩個以上的人對話時,衝突無可避免,因為大家有各自獨特的觀點。意見不合是關係健康的象徵。葛特曼建議,正面與負面交鋒的比例為 5:1,如此才能確保各方意見順暢交流,也才有可能在不引發劇烈負面影響的情況下解決爭執。
但是我們多數人從未學過如何爭執,沒學過如何應對負面情緒,因而無法認識負面情緒和增強正面情緒。如何爭執很重要。幸運的是,這個問題可以解決,我們可以學習這項技術。
比起讓衝突浮出水面和聽到衝突,我反而比較擔心人們過於禮貌和避免衝突。隱藏的意見不合遠比展現出來的更糟。因為它實際上引發的問題,遠比解決的多。它會發生在公司、餐桌上,甚至是在自己的腦袋裡。當人們十分在乎一些事情,但出於文化或個性的原因,他們認為最好不要直接挑戰對方時,這種情況就會發生。
意見不合是群體健康的象徵,而不是病狀,允許以有建設性的方式表達不滿的文化,更有可能建立成功的關係、企業和社群。意見不合的真相:開放必要的歧見存在,使其有機會坦率地抒發出來,人們會更快樂,團隊也會更有效率地運作。
所有的爭執都一樣嗎?當然不是。我們會在本書仔細分析爭執,就如解剖一隻青蛙,查明其內部構造。如同我們不能說所有青蛙的眼睛都是棕色,也就不能單方面認為所有意見不合都是錯誤的。棕色可能是最常見的顏色,但這種說法掩蓋了意想不到的多樣性,同時阻礙了更進一步的研究。
如果我們的理解只有一種角度和方向,就會看到諸如「爭執是好事」或「爭執是錯誤」的簡單歸納,這種答案無法令人滿意的原因是:它掩蓋了驚人的多樣性,它需要仔細檢視歧見的各種令人驚訝的論點。如果我們將爭執分類為具有建設性或不具有建設性,探究爭執就能夠更加了解現狀,有助於制定更好的計畫,不只能消弭負面情緒,還可以將其轉成正面情緒呢!
從這樣的分類,我們能提出更好的問題:什麼原因讓爭執更具有建設性?如何使爭論更有建設性?就像對待任何工作,我們可以帶著好奇心研究這個主題,學習以新的方式看待它們!
作 者 :巴斯特 ‧ 班森
譯 者 :辛一立
出版社:天下雜誌